她再深拜:“也一洗我委身乐部,耻辱先人之罪,婢子谢节度使成全!”
堂内沉默下来。
韦皋沉吟,看刘辟一眼,这倒叫他不好答言了。
一位有眼色的幕僚连忙上前笑道:“可喜,可贺,可敬。可见节度使恩泽遍被西川,连歌儿舞女都知感恩。这也是道法劝化,前世机缘,我听说今日府中本就要度十二位女冠、十二位比丘尼出家,节度使何不就叫她同去呢,西川也多受一份仙恩。”
韦皋笑对刘辟道:“才说你不送我重礼,礼就到了,我就受了。”
刘辟心内不甘,但如此情势,只得默不作声。
韦皋便看着他微笑道:“我叫府中选两个美婢给你,以充内宅,聊表谢意。”
刘辟酒一下醒了,忙揖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韦皋点点头,众人连忙添酒回灯重开宴。绛真站起来,目光清醒而哀婉,与薛涛遥遥对望,终于退了下去。
韦皋转头看薛涛,她神情是掩饰不住的伤颓,他摆摆手:“你累了,不用在这里侍奉,下去歇息罢。”
天亮时,薛涛再见到绛真,她已经洗去铅华,立在牙城门首,身上的女冠玄色道袍看起来如同丧服。薛涛不禁回想起前夜婚礼上,她的新妇妆束多么娇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