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伐丹猛力扭动颈部,发觉能痛苦地将头抬起两英寸,刚好看得见宝拉脸孔的一小部分。
“宝拉!宝拉!”假使他能向她走去,那该多好。过去两个月他都能那样做,却让机会白白溜走。她也正在望着他,她的微笑那么孱弱,好像一尊雕像脸上的笑容。他说:“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,你等着瞧。”
她却开始摇头。然后他的颈子撑不住了,颈部肌腱感到一阵剧痛。
“谢克特,”他又道,“听我说。你是怎么遇到这个史瓦兹的?他为什么会是你的病人?”
“因为突触放大器,他是一名志愿者。”
“他接受了改造?”
“是的。”
艾伐丹在心中反复思量这件事。“他为什么会来找你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可是——他也许是一名帝国间谍。”
(史瓦兹将他的思绪看得很透彻,不禁暗自笑了笑。他什么也没说,决心继续保持沉默。)
谢克特将头摇来摇去。“一名帝国间谍?你的意思是,因为教长秘书那么说。哦,胡说八道。而现在又有什么分别呢?他现在跟我们一样无助……听我说,艾伐丹,或许,如果我们先串通好口供,他们就可能迟些下手。最后我们就有可能……”
考古学家发出空洞的笑声,由于气流的摩擦,令他的喉咙感到火烧般的疼痛。“你的意思是,我们可能活下去。在整个银河灭亡,一切文明变为废墟之后?活下去?我还不如死了的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