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河在上头轻声笑:“我来看看,公主在如今的安城能弄来什么好吃的。”他揭开篮上的脏布巾,见是两个荷叶包,又一次笑,“好不容易在公主家里吃一顿饭,还不给碗箸。”
“少废话。干荷叶多好,不撒汤漏水,不磕碰出响,吃完也不用洗。”雪信小声斥他。 如今安城的街头,找个没破碴口的碗,找双凑成对的箸,不知有多难。
“好狠的心,给伤号吃冷汤冷饭。”玄河又抱怨。
“热食散发气味,容易被附近人闻见。”雪信冷着脸说。
玄河拆开一个稻草捆扎的荷叶包,里头是碎肉粉蒸肉,他一手托着荷叶一手捏鼻子,明明是吃不惯,压着不住翻腾的呕吐感,口上仍不罢休:“小气,肉太少。”
“那你是愿意头一回吃肉就大油大荤,然后上吐下泻咯?”雪信已想顺绳爬上去揍他了。
玄河提起另一个绑成碧筒饮的荷叶包,从怀中取了支金簪扎通叶柄嘬了口,惊叹:“腊月里的鲫鱼汤,倒叫贫道不知所措了。”
“是城东一户人家向猴子她们预定了给产妇催奶的,硬被我截下送给你滋补。”雪信露出恶意的笑容。
玄河并没如他说的那般不知所措,他一气把鲫鱼汤饮得涓滴不剩,以荷叶抹了嘴,而后把荷叶折叠复又捆扎整齐,竹篮又被放了下来。
雪信解下篮子,跨出门前她不放心地又抬头一撇,却不料见着玄河翻身仰跌在绳网中央一动不动。她脸上变色,放下篮子,援绳跃上绳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