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那件旧的老头衫呢?”父亲满衣柜找。我把抹布拿来,他打开看,那衫子已经一分为二,再无法合拢。他拿着愣住了,半天不说话。
“衣服是穿给别人看的,对吧?”父亲点头。“你穿着窟窿衫到处走。若没有倒也罢,洗干净就不算失礼,如果有你却故意穿一件坏的,那是不尊重人,这可和你平时的教育不同。”父亲无语。我打开柜子,“这里有十多件呢,我又给你买了新的来。”我有些得意,父亲不过开始老了,舍不得花钱,可我舍得,我能把他还原成以前那个很讲究的父亲。“也罢,剪了就剪了,好歹它还能做抹布。下次你得先给我说一声。”我点头。父亲走向卧室。“以后冬夏的衣服我都替你置办,你尽管穿就是了。”我热切地看着父亲。父亲反应很淡,他开始看书,做笔记。
10年后我在整理父亲笔记时看见这一件事的记载。“人老了,感觉自己要的东西不多,比如那坏的老头衫,明明可以穿的,孩子一剪刀就剪了,倒是干脆。可是她忘了,敝帚自珍,我不说,怕我的观念影响她。可是面子、礼仪,名与利,到我这年龄好像都变淡了。可惜了我那件老头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