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放面色微微一红,伏地磕了一个头,诚惶诚恐道:“师父勿怪,徒儿还像以前一样,视黄白之物如粪土,徒儿堂堂正正地随花样贵人取财有道,只是用来拯救天下苍生,这乱世里双手也曾沾了鲜血,却没有伤害无辜,所杀之人皆为敌兵。”
“小子还是那么喜欢同为师拌嘴。”金谷真人慢慢收起和蔼的笑容,忽然肃然道:“那些敌兵之中,难道无有高堂,无有妻儿?你取人性命,杀人造业,岂有敌亲之分?”
齐放的头更低了,唯唯称是,一派惶恐。
小玉年轻,不服气道:“师父虽然杀的人多,可是救的人更多。这七八年兵荒马乱的,我们君氏虽不比原氏、段氏志在天下,可是真人这一路游方回来,也应当有所耳闻。永业六年,君氏攻下滕家堡的流匪,不但打通东南商道,还解救大理和汉家两国无数被拘押为奴的百姓。我们中了流匪的箭阵伏击,师父的胸口被射中,离心脏只差毫厘,差点就死在滕王道了。有大善人秘密捐资建立的信阳、宛城、朔阳、荣城等万人流民村,帮助了成千上万的无家可归的百姓,那个大善人便是我们君爷,大塬朝的皇后娘娘。”小玉一挺胸膛,继续朗声说道:“师父作为君氏的大掌柜,帮助那流民开荒辟田,师父那么刚强的一个人,却累得病倒了,更别说这几年沿途解救的无家可归的孩子老人。元昌年间那场疫症,师父押运草药,为了抓紧时间多救几条人命,便择陡峭的山路赶往大理,结果遇到泥石流,从山崖上摔下去,双腿摔得血肉模糊,连骨头都看得见了,师娘们差点哭瞎了眼。还有汝州战场上,师父为救先生还有我们几个,他的耳朵被炸聋了一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