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炽说,岂不闻斯是聊室、惟悟德馨?只要谈笑有鸿儒,我又何惧蓬荜不光辉呢?王伯恭说,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,他一心向往功名,却也不甘久居蓬蒿呀!
王伯恭刚刚坐定,外面又进来一个人,却是康有为。陈炽说,又来了一位鸿儒!你们这一来,我这头痛的毛病也缓解了不少!
康有为说,你头痛病又发作了?陈炽用手摸着头顶,说,真是“头痛”!你们来了,正好可帮我缓解!康有为问,你这头痛,到底是身体的事,还是精神上的事情?你是对时事头痛?陈炽说,两者皆有,互相交织!
康有为说,时事不可为矣,先生何必自苦!我们真是同病相怜,这精神上的头痛也好,肉体上的头痛也好,我是都经受过,我告诉你治疗的法子!
十七年前,康有为还是个22岁的年轻后生。那时他正在礼山草堂师从朱次琦先生。这年初冬,康有为面临了巨大的精神危机:尊崇先的经世致用的原则,所读的这些书,最终的用处在哪里?连学问渊博的九江先生,都视仕途如草芥,那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呢?先生给了他风骨,给了他学问,盼他走出去,但走出去,去向何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