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慢脚步,走到小鸭子身后,几乎没有发声。但她还是发现了,停下笔,抬起头,树叶间漏下的阳光正好洒在她脸上,她有些睁不开眼睛。
我鼓足勇气说:“对不起!”
“你说什么?”她为了避开阳光,已经把头低了下去。她的话却直冲上来,语气里分明透着莫名其妙。
我瞬间被拔掉了气门,不敢再继续道歉。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,那么,我还有什么必要再次提起呢?那也不是什么好事,再提一次,就是把伤疤揭开。我决定转换话头,就勉强笑了笑,说:“我是说,我能挨着你坐下吗?”我没等她回答,就凑过去,一屁股坐在她旁边。
她侧脸盯着我,眼神中满是奇怪。
我指了指河中的同学,说:“你为什么不下去呢?”
“用不着下去,我每天都在河里游呢。”她指着图画本,一本正经。
我笑了,说:“原来,你画的每一只小鸭子都是你自己呀?”
“要不然呢?”她一点也不笑,皱着眉望着我,好像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,是件很不合理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