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圣明。”汝南王司马亮顺势恭维道,“秦王封地关中乃是天下形胜之地,扼守洛阳门户,地势险要,也只有秦王这样沉着机敏,见识器量都无人可及的亲王才可镇守,保我司马家天下万世无忧。”
“秦王听听,你四叔祖把你夸成什么样子了?”司马炎大笑着回头去看秦王司马柬,司马柬则只是谦虚地微笑着,向司马炎和司马亮行礼逊谢。
这父慈子孝,其乐融融的景象落在齐王司马冏眼中,仿佛溅起的火星,灼得他眼中一痛,赶紧像没有看见一般转过头去。
“秦王今天的风头连太子都压过去了,你还不赶紧去套套近乎?说起来,秦王可比潘岳有用多了。”耳边又响起了大哥司马蕤讥讽的声音,让司马冏心头一紧,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视线在宣武场上排阵操练的军士身上胡乱碰撞了一阵,司马冏终于越过人群的缝隙,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。然而那个人远远地站在国丈杨骏身后,自始至终没有向苦苦企盼他的少年投来哪怕轻微的一瞥。
裹紧身上的大氅,司马冏觉得自己火热的一颗心渐渐冰冷下去。自从父亲司马攸死后,他四年来一直牢记着父亲临死时的叮嘱——将潘岳视为父亲一样对待。可是如今他终于见到了那如师如父的人,司马冏却强烈地感受到:自己又一次成了孤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