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板的特洛希虽然能干,始终没当上副科长;他接口道:“这话不错。我还算运气,只生一个儿子;要不然我薪水只有一千八,我女人代卖官契的铺子勉强收入一千二,叫我怎么得了?我把孩子送到诉讼代理人事务所去当小书记,每月拿二十五法郎,还管一顿中饭;我再补贴他二十五法郎;晚饭在家吃,睡也睡在家里:这就行啦。他非这样不可,将来他会出头的!我给他安排不少工作,即使在学校里念书也不过如此;日后他好当个诉讼代理人。我偶尔让他看—回戏,他就乐死了,过来拥抱我。嘿!我管他才管得紧呢,零用都要报账。你对两个孩子心太软。我看你的儿子要是愿意喝西北风,尽管由他;他会成个角色的。”
新近退休的老司长杜·勃吕埃说道:“我的孩子只有十六岁,他妈妈宠得厉害。可是出现得这样早的志趣用不着当真,只是小孩儿的空想,一时的兴致,慢慢会淡下去的。我的意思,男孩子应当由大人指导……”
阿迦德说:“唉,先生,你有钱,又是一个男人,只有一个儿子。”
克拉巴龙接口道:“我觉得孩子是我们的魔王,(我说的是心啊!)我那个宝贝把我气坏了,弄得我变了穷光蛋,临了只能撒手不管。谁知他反而高兴,我也乐得清静,(好,独立!)他可怜的妈一半是被他气死的。如今他做了掮客,正好配他胃口;他回家脚还没跨进门,已经想出去了,老是静不下来,一样都不肯学。我只求老天别让他在我活着的时候出乖露丑,丢我的脸!没有儿女的人不知有儿女之乐,可是也不会尝到有儿女之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