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菲道:“刘逸兴说的不错,此人看事分明,是江郎的臂助。”
“但我终有些顾忌。”江安义轻叹道:“在富罗县时我告倒县尉,府衙的录事参军因我得罪;来到化州后别驾张文津求去,白治光黜职,已给人强势难以相处的印象。屯田一事是我奏请,林清是朝庭派来的屯田令,与工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我如果罢免了他,朝庭的颜面何存,天子会不会怀疑我的用心?再说屯军事涉军务,我强行插手其中,便是犯了忌讳,朝中御史肯定要弹劾我。”
江安义的眉头皱起,眉梢伤疤轻轻地扬起,如利剑出鞘直刺虚空,欣菲抽出手,轻柔地抚在丈夫的眉梢上,抚平那皱起的疙瘩。欣菲轻笑讥道:“昔日江郎被官场称为‘二愣子’尚且不惧,今日为何变得忧馋畏讥?”
忧馋畏讥,出自《松昌楼记》,如今此记天下流传,松昌楼成为丽州名胜,对于丈夫的大作,欣菲可是熟知在心。
江安义被欣菲说得表情一凝,当年他敢对勒索的衙役动手,向隐瞒田亩的世家出手,为黄沙关死难的将士鸣不平,眼见不平慨然出手,才会被群臣视为官场“二愣子”,当年那股子锐气什么时候消失了,如今的自己做事变得畏手畏脚起来。
欣菲看到江安义陷入沉思,舒缓了一下手脚,倒上一杯茶,递到江安义的手中。江安义茫然地送到嘴边,“烫”,欣菲的惊叫声中,江安义的嘴唇已经被烫得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