迪达勒斯先生要来一些煎饼当早点,吃饭的时候,他反复询问那个侍者当地的新闻。每当提起一个人的名字时,他们的谈话常常彼此东岔西岔,因为这位侍者的脑子里想着的,是现在叫这个名字的人,而迪达勒斯先生想到的却是这个人的父亲或者甚至是他的祖父。
——啊,我真希望他们没有把皇后学院搬走,迪达勒斯先生说,因为我想让我的这个小家伙也去看一看。
沿着马尔堤生长的树木现在都已经开花了。他们走进皇后学院的校园,一个非常爱唠叨的工友领着他们走过方形的广场。但在他们走过一段石子路的时候,每走十来步总因为那工友要站住回话,只得停下一会儿。
——啊,你刚才怎么说来着?可怜的大肚汉已经死了?
——是的,先生,死了,先生。
每当他们在路上停下的时候,斯蒂芬站在那两人背后总感到非常尴尬,对他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,他十分烦躁,希望赶快再往前走。在他们走过那个方形广场以后,他的烦躁更使他几乎像害了热病。他纳闷儿,据他所知,他父亲原是一个很机灵而且多疑的人,现在怎么会让这个满口奉承话的工友给蒙混住了。一早晨他还感到很悦耳的那种生动的南方口音,现在他已感到十分刺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