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外人。”
“那父亲呢?”
古德伦有些愤恨地看着厄休拉,好像给逼得走投无路了。
“我还没有想到他,我忍着不去想。”她冷冰冰地说。
“是啊,”厄休拉颤抖地说,这下真的聊不下去了。姐妹俩发现她们遇到了一道虚无的、可怕的深渊,而她俩似乎还在边上看过。
她们默不作声地做了一会儿活儿。古德伦被压抑的感情弄得满脸通红,她讨厌又让人唤起这种感情。
“我们出去看看那边的婚礼好吗?”最后,她随便地问道。
“好啊!”厄休拉叫起来,急急地把针线活儿扔到一边,跳了起来,就像要逃避什么,这下倒泄露了这儿的紧张气氛,一阵不满在古德伦心里掠过。
往楼上走着,厄休拉又意识到这所房子,她的家,可是她厌恶这儿,这个肮脏又太熟悉的地方。她恐怕在心底里就反感这个家,这环境。这整个的气氛,这陈腐的生活都叫她反感。这种感觉让她害怕。
很快,两个姑娘就匆匆来到了贝尔多弗的大街上,街道很宽,两旁是杂乱的商店和住宅,显得又脏又穷。古德伦刚从切尔西区和苏塞克斯回来,面对英国中部这个乱七八糟的丑陋煤镇,心都缩紧了。她向前走着,穿过长长的铺着沙砾的街道,街道乱七八糟的,显得又肮脏又猥琐。一路上,人人都盯着她看,让她觉得难受。她竟然决定回来,领略这个乱七八糟、贫瘠丑陋的小镇,真是怪事。为什么她要让自己向这里屈服呢?她还想让自己屈服吗?忍受这些丑陋的微不足道的人们,这个破败乡镇的难以忍受的折磨吗?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在尘土中费劲儿爬行的甲壳虫,让她充满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