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马素德,把她给我!”
就当我企图站起身时,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,强到迫使我仰面朝天,倒在地上。我的第一个想法是:地震了。我想到雅兰,想到我们在地下室里,想到所有东西全都会砸在我们的脑袋上。然后那股力量再度袭来,我意识到,它并非来自地面,而是来自他。他站在我旁边,怀里抱着雅兰,用自己那双肮脏的鞋子不断猛力踢我。他猛踢我的胸部、腹部,并摆好架势,准备踢我的脸。我伸出双臂保护自己,他出脚猛踢,而且一踢再踢。我听见手指断裂的声音。我听见雅兰高声尖叫,我的孩子已经陷入绝望。我听见他的喘息声。
我陷在那里,仿佛凝结在地板上。房间里没有窗户,没有电话,我动弹不得。所以我就倒在地上,望着地毯上的花纹。那是一条手工地毯,我们最珍贵的、不可分离的资产。每次逃难,我们总是会带上那条地毯,马素德总将它背负在肩膀上。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觉得它这么重要,非带上它不可。为什么偏偏选中这条地毯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