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杂耍艺人四处流浪,吃够了官府的苦头,何曾见过水华这般亲切和善的说话?更何况空桑法律规定,混血种人最为低贱,连触摸空桑人亦当受笞手之刑,此番得水华亲手搀扶,更是无法想象的恩典。当即欢呼一声,无不抖擞精神,卖力表演。
玄林忙于公务,自然无暇前来观看。此刻坐在台下的,无非水华、季宁带着四月等一干仆从家丁。艺人们照顾水华眼盲,故意编排的都是喧嚣热闹的节目,特别是那个叫做淇夜的鲛人,声音动听之极,最得水华的欢喜。
“我最喜欢那个小丑啦,可却没找到他。”四月往台上台下看了半晌,在震天的锣鼓声中俯身对水华和季宁道,“若是他没来,就可惜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那个脸上涂着白粉的花衣男子么?”季宁问道,“我开始还见着他,现在不知去哪里了。”
“啊,我也好想听他表演呢。”水华失望地道,“哥哥,他会不会在府里迷路了?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季宁揉了揉额头,对杂耍班子习惯在闹市表演而显得过于嘈杂的配乐感到有些头痛,于是乐得站起身来,往总督府错落庞大的宅院中走去。
他原本只是图图清静,也未必真想去寻那小丑,随意一走,竟离玄林的书房处越来越近。正打算折返,忽见人影一闪,仿佛有人正从书房那边折了出来,季宁定睛一看,那人穿一身红绿布块拼凑出的花衣,头上戴一顶宽边四角帽,脸上厚厚涂了一层白粉,却不正是方才在台下匆匆一瞥的杂耍班子小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