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地,叶飞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,双手揉着眼窝的小女孩,她是谁?怎么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?仿佛就在昨天,不,就在今天,就在眼前。那个受人欺侮的小女孩揉着眼窝,哭诉着:“飞子哥,他们又抢走了我的鸡毛毽……”
叶飞使劲地挤了挤双眼,手忍不住又拿起那张纸条,轻轻地拂在脸上。熟悉的、淡淡的香味更使他心如蛇缠,他记得就是这淡淡的清香曾有着怎样的妩媚,有着怎样的动人心魄。
可如今,这一切的一切远去了,他的心虽然默念着,却再也抬不起脚步了。
就这样躺着,他的心无时不在斗争着。他如决心戒烟的瘾君子,发了誓却仍留念最后一口的诱惑。躺着躺着,止不住又坐在桌前,拿起了笔。
可对着白白的稿纸,千言万语却无法从笔端流出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不知道怎么说才算有用,就呆呆地坐着。
也不知坐了多久,猛然间他感觉脸上有些冰凉,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在铺开的稿纸上,才使他的思绪勒住缰绳。白白的稿纸已不知什么时候画满那个令他心碎的名字……
天,不知道伤心地亮了,一夜似睡非睡的叶飞鼓足勇气,来到邮局给石磊挂了电话。接电话的人不是石磊,但告诉他石磊昨天下午上了省城。
叶飞没有去沙洲根问。这一次,他清楚驻满心头的故事,只能在寂静中,在没有灯的黑暗中用红红的烟头去寻觅了。累了,他真的感觉到累了。四年的分别曾给过很多这样的夜晚,给过他很多这样冰冷的目光。他也曾将这样的夜晚当做美好的恋曲,词是相思,曲是月光,在星光的五线谱上弹奏着爱的恋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