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信在曲尘处终于吃到了一顿像样的晚饭。曲尘用几碟泡菜就着茶泡饭,她也跟着吃茶泡饭,虽然不是她吃惯的伙食,好歹也是好茶、好水、好米,用细致的器皿装了呈上来的,与她过去日子的烙痕相去不远,她很习惯,用三两句话把她的麻烦交代过去了。
曲尘说:“你这算是何苦。在苍海心身边,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,想用什么就用什么,又若是跟着承钧师兄,后半辈子也算有了着落,可你却两面都抛下,要入什么宫。”
“一个是我不愿掺和,一个是我不忍拖累。沈先生是答应了承钧哥哥可以带我走,但谁知道沈先生又在打什么主意呢?我偏不让他的计划得逞,我不跟承钧哥哥在一起,他的下一步计划就不能实施了。”雪信斜倚在榻上,转动腕子上去而复回的玉镯,慵慵懒懒地说,“我入宫的事,你打算怎么安排?”
“我还在想呢,你别急啊。”曲尘说着,她面前也有一个瓷做的炭炉,炉上坐着一只茶釜,水到了第一沸的时候,微有声响,鱼目大的气泡浮在水面上。
一缕笛音声划破了夜的寂静。
曲尘在釜中加入一撮细盐,说:“你帮我照看下火候。”然后就跑到一边去了,雪信只好代替她坐到茶炉边。
笛声哽咽,如泣如诉,好像在诉说着不平。曲尘沉心静气,在素琴上拨转,一时是笛声的低回,一会儿又是琴声的哀婉,好不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