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他放下撑着天花板的手站着,两只脚还踢来踢去。他由于自己能洞察一切而面露喜色。
格奥尔格站在一个角上,尽可能地离他父亲远一点。长久以来,他就已下定决心,要非常仔细地观察一切,以免被任何一个从后面来的,或从上面来的间接的打击而弄得惊慌失措。现在,他又记起了这个早就忘记了的决定,随后他又忘记了它,就像一个人把一根很短的线穿过一个针眼似的。
“但是,你的朋友毕竟没有被你出卖!”他的父亲喊道,一面摆动食指以加强语气,“我是他在这里的代表。”
“你真是个滑稽演员!”格奥尔格忍不住也喊了起来,但立刻认识到他闯下了祸,并咬住舌头。不过已经太晚了,他两眼发直,由于咬疼了舌头而弯下身来。
“是的,我当然是在演滑稽戏!滑稽戏!多好的说法!一个老鳏[2]夫还能有什么别的安慰呢?你说——你只要马上回答我,你还是我的活着的儿子——除此以外,我还剩下什么呢?我住在背阴的房间里,已经老朽不堪,周围的一批职工又是那样的不忠实。而我的儿子却欢乐地走遍全世界,因为我已经做了准备,他就很容易把生意做成,兴高采烈,忘乎所以,俨然摆出一个高尚的人那种冰冷的面孔,走过他父亲的跟前!你以为我不曾爱过你这个我亲生的儿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