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,说:“痛楚提醒我,这不是梦境——我的母亲,当时的襄妃,她站在我身后,紧盯着秀王的尸身,双手用力抓着我的肩膀,指甲几乎陷入我的肉里。后来她问我,‘你能做到吗?杀死自己的兄弟,还名正言顺地受人敬仰。’我说不能。于是她说,‘皇座上那人能够做到。你离开京城吧,越远越好。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冤死的垫脚石。’她只能用这法子保我的命。那时候我十二岁,带着少得可怜的随从,像被流放一样前往藩地。”
世子柔软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。邕王又说:“有什么办法呢?身为与皇帝血脉如此接近的血亲,等到别人诬告我们谋反的时候,再为自己辩白,一切都晚了。我们活着的每一天,都要向皇座上的人证明我们的忠心,证明我们绝对没有觊觎皇位的念头。因为实在太害怕,我没有一次,哪怕是在心里把那个人叫作‘哥哥’。怕他想起我是他的弟弟。他是一个可以看着弟弟去死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