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睡不着,心中想着丽玛,就一个人拿着扇子,又溜回到院子里。月色惨淡,万籁寂俱,四周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而不真实。突然,我听到有人在说话。
一个说:“那两个带风子的,什么路数?”(那两个骑马的,是什么来头。在江湖黑话中,马叫风子,意思是跑得像风一样快;牛叫岔子,意思是蹄子分叉;驴叫金扶柳儿,意思是说驴长得四条细腿,走路晃着屁股,像骚媳妇走路一样风摆杨柳。)
另一个问:“哪两个?”
一个说:“一个挂洒水的,一个挂洒火的。”(一个穿着破烂,一个穿着阔绰。我因为长途跋涉,跟着镖局出门已经几个月,所以衣服破破烂烂;而念家亲穿着很考究。)
另一个说:“我看是空子,不是吃搁念的。”(我看是不懂江湖事理的,不是江湖中人。)
一个问:“何以见得?”
另一个说:“一院子的人谈天说地,就他们俩话语最少,一看就是不常出门的。”
一个说:“那两风子好。”(那两匹马好。)
另一个说:“风子再好也不要,有正事。”
我知道他们是在说我们,就缩在墙角,静静地听他们说什么。刚才在院子里聊天的时候,我因为心中有事,只静静地听着;念家亲是老江湖,到哪里都多长个心眼,他也只是静静地听,没想到蒙骗了这两个吃搁念的。